Stay(短,一发完,520贺)

"Root, stay."

Shaw从不认为这句话会从自己嘴里说出。

同样的夜晚,同样是在一场欢愉后筋疲力尽的两个人,棕发女人也同样在结束后准备穿衣离开。

但有些东西不一样了。

 

自从Shaw回来后,Root变得少言寡语,虽然前特工在棕色眸子里依旧可以看到沉淀在眼底的眷恋,两片薄唇中却没有了以往或多或少掺着真情的假意调侃。女人经常会在夜幕降临后来到Shaw的公寓,一言不发地脱去衣物爬上床铺同Shaw抵死缠绵,但欢爱结束后不会再撒娇似的恳求留在特工身边等待天亮。起初Shaw觉得没什么不好,这本是她最熟悉的相处方式,干脆利落没有一丝多余的事后温存。可她知道这不是Root的习惯,渐渐地,Shaw变成了不习惯的那一个。

 

已经穿好外衣的棕发女人在卧室门前停下脚步,没有说话也没有回头。

“Say something.”冷淡的语气里有浅浅的急迫。

Shaw听得到女人的呼吸声,似乎带着些隐忍。

“你希望我说什么呢?”Root依然没有回身,握着房门把手的指节微微泛白。

“Yes or no.”

“No.”

“为什么?”

“这是你想要的,不是吗?”

 

我想要的,是什么?

Shaw垂下眼睑看向不知不觉攥着床单的双手,十指间仍然留着女人的触感和味道,个把小时之前这双手抚在女人身体上的样子如同泥塑家用心呵护自己的作品一般,而Root就像一座渐渐在她手中成行的泥像,带着新生的湿润和柔软,哪怕再轻微的按压似乎都能在她身上留下印记。

这些放纵的夜晚从来都不在Shaw的计划之内,但她并不抗拒在一日奔波后享受一次或几次激烈的高潮。Shaw开始在天空暗下来的时候不经意地瞥向门口,等待那个神经质的女人不请自来地推开自己的房门。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Shaw说不清,渐渐地她不再只是享受和Root之间纯粹的肉体接触,她想要更多。她想要这个女人在自己怀里轻吟,尖叫,失神,哭泣,但最近,在独自醒来的清晨,Shaw开始希望Root仍能在她身边安睡,像那些俗世里的情侣一样。

情侣,前特工因为这个念头瞪大了双眼。她没法理解为什么很早就自我诊断过患有反社会人格障碍的自己会有这样的情感诉求。没错,她现在要求的不再只是Root的肉体,她渴望得到她的感情,她的全部身心。

这是完全陌生的自己,她有些害怕。 

“我…”Shaw犹豫着,这个新发现还没能很好的自我消化,前特工甚至没法找到合适的语言表达出来。Root敏感地察觉到Shaw的踌躇,她就像一个信号接收器一样总是可以轻易辨别出前特工藏在愤怒和奚落之下那些微小的情绪,但害怕这种东西,从来不在Shaw的字典里。

棕发女人转过身,看着坐在凌乱床铺上瞪着自己的Shaw,黑色瞳孔里漫着无法解释的惊讶。如果是在以前,Root绝对会调笑她这副失了魂的样子,但现在的Root不会。黑客在失去Shaw的日子里变得疯狂又危险,毋庸置疑她是爱着那个小个子的,但经历过失去的切肤之痛和寻回的千难万险后,两个人都没再提起交易所里发生的一切,Shaw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回到了她的生活中,但什么都发生了不是吗?

如果Shaw选择避而不谈,那Root不会强迫她回忆。黑客开始把这感情埋在心里,就像Shaw一样,渐渐调小了自己的音量。大约也同样是害怕吧。害怕无法得到同等的回馈,害怕那些旁人无法想象的痛苦挣扎都只是自己的独角戏。她累了,在这场从酒店和熨斗开始的追逐狩猎中,猎人第一次有了想要放弃的念头。

如果Shaw要的只是性爱,她愿意无条件地把自己拱手让出,可天知道夜晚离开后她在门外花了多大的力气才忍住没有痛哭失声。

这是Shaw第一次在她快要离开时出声,以往总是一言不发盯着她一件件穿好衣物走出门口的前特工今天出口喊住了她,还说出了那个像渴望了一个世纪的单词。可她想不出Shaw这样做的原因。 

“怎么了?你看上去很...困惑。”Root用了一个不是那么强烈的字眼来形容现在的Shaw。她觉得Shaw在看自己,又好像没在看,那双眼睛里有陌生的暗流。

“你对我做了什么?”前特工哑着嗓子,眉头皱起的线条在光滑的额头上形成山峦,语气里带着犹疑,孩子一样。Root不喜欢这样的Shaw,她的Shaw应该是骄傲冷峻的野兽。 

“我什么都没有做,Sameen。”

“那为什么我会希望你不要离开?这不像我,这不是我。”Shaw几乎是咬着牙吐出这句话。

酸涩的感觉涌上鼻腔,水汽蒙上了Root方才还平静如死水的眸子,Shaw的话曾经在梦里无数次出现,每次都会让Root在醒来后心如刀绞,她万万没想到自己会有清醒着听Shaw说出这句话的时候。

“Sameen…”Root慢慢走回房间,在床脚处小心翼翼地坐下。坚硬的床板并未因此出现剧烈的起伏,但Shaw觉得这个动作给自己带来的是一场地震。黑客向前微微探出身子用冰凉的指尖攀上特工的眉峰,拇指左右摩挲直到那些皱褶散去。Shaw抬手攥住Root的手掌,力量大到让Root以为掌骨几乎就要被捏碎。

“你,对,我,做,了,什,么?”Shaw的面目线条因为牙关紧咬的缘故显得越发坚硬,眼神依旧没有温度地看向自己,Root却透过外在的保护壳看到了Shaw心里从来没被发现的柔软。那是一块处女地,像初生的婴孩,像新展的画布。她分明看到了自己的影子,是婴儿睁开眼看到的第一个人,是画布上浓墨重彩的第一笔。

她是她的第一次。这奖赏抵得过全世界。

“或许,我只是许了一个愿。”

“什么?”

“那个愿望是:如果有一天你可以听得到旧磁带里的声音,我希望那会是我的名字。”

 

Shaw把Root的手掌拉向嘴边,在无名指最后一个指节上落下一个轻得几乎感觉不到的吻。

 

“Stay.”

“Yes, Sameen, y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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